二季咲桜

一年的冬(11月至1月)与春(4月至5月),开花两次。

【论坛体(05)】愛は出会い·別れ

论坛体的……不能说番外,应该说是后续。论坛下的一些事。从时间线上来看,大约是鬼使白临走前的一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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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は出会い·別れ


“你看小孩子就是经常这样。给他多少糖,也总会最后留一颗。”

那颗糖也许未必会被吃掉——应该说它只要像现在这样躺在口袋里就足够了。在睡前隔着口袋摸一摸它,想想它会是什么味道,就仿佛已得到了满足。

鬼使白想到一直留在自己残缺的记忆中的一道身影。黑色的少年,隐约间已经开始脱却稚气,眉眼间有了青年的样子。他牵着自己的手,而自己抬头看着他。他的侧脸似乎在笑,又似乎在不停地说话。他们走在阴暗的小巷,巷子长得看不见底,只从远处透出模糊的灯笼火光。到后来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

而这道身影就是鬼使白手中的最后一颗糖了。


会想到这段残缺不全的记忆是因为和那一天和鬼使黑遇到了一个少年的魂魄,那是他们刚刚成为搭档不久时的事。

少年,被称之为少年似乎还有些为时过早,死于疾病,还是粘着母亲的年纪。鬼使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母亲刚收拾完贡品站起身,一边垂泪一边默默回头再看一眼他的墓碑,他则是抽噎着虚捏着母亲袖子的一角,似乎要跟着母亲一同回家。

他当然是不能回家的。他也看到了尚在远处的鬼使,躲在目前的袖子后面,好像看不见鬼使,鬼使也不会看到他。

生老病死,这样的鬼,鬼使白已经见过很多了。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同情又有什么用呢。他当然是想立刻带亡灵回归地府。然而鬼使黑做不到这样。他蹲在泫然欲涕的少年面前,试图哄骗少年跟他离开人间。但这也只是让少年真的大哭起来。

鬼使白有些无奈地站在一边。鬼使黑却熟练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小袋金平糖。金色的糖粒带着笑尖角,在太阳下看起来像一块漂亮的玻璃。少年吸了吸鼻涕从鬼使黑手上拿过一颗,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

鬼使黑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因为蹲着所以他还要微微抬起头看向少年,“所以跟我们走吧?”

少年捂着嘴,摇了摇头。

鬼使黑无奈地耸耸肩,又放了几颗糖在少年手心。然而少年没有吃,留了一点在手里,还有一颗则是放进了口袋里。

“果然小孩就是这样啊……”鬼使黑似乎有些感慨。

鬼使白不禁想到,鬼使黑初入地府开始就一直和孟婆相处的不错,再之后和山兔的关系也很好,即使他们经常负责把两个人从平安京带回地府,两个女妖更多的是怕鬼使白,反而对鬼使黑却没什么畏惧。这么想来这个人对小孩一直都很耐心。

“你为什么会带着这个?”鬼使白问。

他低头看了一会手上的金平糖,许久才抬起头,“从前……卖金平糖的大叔偶尔会给我和弟弟两颗糖。我总是立刻就吃掉了,而弟弟会一直把糖藏在口袋里,很是珍惜的样子。”

又是弟弟的事,鬼使白不禁皱眉。

“以前做不到经常给他糖吃,反而是现在才能经常在口袋里放一点……”鬼使黑举起手,一颗金平糖在掌心滚了两下,“你吃吗?”

鬼使白扫了糖一眼,移开视线,“不吃。”

“哦,是吗。”鬼使黑把糖放进自己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两下。吃完他好像觉得还不够,便又拿了一颗自顾自吃了起来。


鬼使黑在骗小孩,鬼使白看来,上很有一套。很快少年就同意只要两个人陪他荡秋千,就肯跟他们走。说定之后鬼使黑站起身,牵着少年的手去找秋千。

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走在前面,鬼使白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犯傻。鬼使黑摇着少年的手,少年还是在哭,但看上去似乎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找到秋千后,鬼使黑把少年放在秋千上。自己显出身形,伸手推起秋千。秋千来回晃了两次,他突然伸手止住秋千绳,抱起少年,把鬼使白推坐在秋千上。

“我一个人推空秋千太傻了。”他笑着说。

说完他就把少年放在鬼使白的腿上,看着鬼使白也无可奈何地显出身形,才又回到背后一下又一下地推着秋千上的两人。

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鬼使白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鬼使黑看到他回过头看自己,连忙和他挥挥手,差点来不及接住落回的两人,一阵手忙脚乱。

这人真傻,鬼使白想。但是也不讨厌。

小鬼过了一会就不哭了。他在鬼使白怀里揉着眼睛,神情有些困倦。

“那我们回去吧?”鬼使黑问。

少年点了点头。

鬼使黑抱起少年,下巴抵在少年的头顶,左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少年的背脊。他侧过头亲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从鬼使白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的眼睛,逆着夕阳。

不知为何,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鬼使黑也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也摸了少年的头发,然后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鬼使白的头。

于是他心中一闪而过一个隐约的念头,他心底的那个身影,鬼使黑的弟弟,两人为何不就处在这个倒错的位置上呢。虽非本意但这样彼此利用……似乎也不坏。


彼时的鬼使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满足于单纯地做一个弟弟,自然也不会为后来的事后悔。因为他还不知道,距离恋人最过遥远的就是兄弟。

于是他又想到了第一次与鬼使黑见面的那天,他被阎魔叫到跟前,说是有重要的事。不久之前阎魔抱怨过冥界不分日夜,闲来无事想赏月都做不到。于是她便自己做了一弯月牙,又吹出一片云雾围绕其侧,悬在冥府也算是一出夜景了。然而月亮又怎么会自己发亮呢?最后那枚黯淡的月亮只能充作座椅。

鬼使白走到阎魔殿前时,阎魔正坐斜倚在自己的月亮上。她穿着一身新做的水蓝色短裙,宽大的袖子垂下遮住了她的侧脸——她似乎没有看到站在殿外的鬼使白,非常专注地,用指尖和指腹来回拨弄着头顶月牙的尖尖角。一时间鬼使白竟从那大妖身上看出些许寂寥。

自己和她是不一样的,那时的鬼使白想。自己有那道身影,有手心中最后的一颗糖,那是他唯一的念想,绝不会落空。

然而现在想来,两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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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取自恐山ル・ヴォワール里一句喜欢的歌词

 愛は出会い・別れ・透けた布キレ

  爱是相遇・离别・半透的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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